绛绛绛绛尘

天晴了,雨停了,我磕cp又行了

【喻黄】但愿与君立黄昏

[注]:题目有感自“无人与我立黄昏”
终于写了一篇he
古代江湖背景,师兄X师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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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谷最是个山明水秀的地儿,站在谷外头往里瞧,只能被葱绿的树木给遮了视线,偏耳边又有山泉瀑布飞溅在石块上的声音,叫人心里痒痒得想要一探究竟。
初夏时因为树木的遮挡,谷中的暑意并不逼人,寂静中唯有隐蔽在林间的知了在此起彼伏地叫着。不过也就是一会儿的事情,一阵马蹄声猝然插进来,随着的是一道疾驰而过带起的风,直直往谷里头住人的地方去了。
隐蔽于林间的竹屋并列成排,此时正巧是午间用饭时,黄少天将将行至竹屋前头的空地,浓郁的饭菜香立马就勾起了他肚子里的馋虫。他利落地下马,将踏雪白栓在足有两人合抱粗的树干上,拂去袖口处的丁点灰尘,快步推开竹屋的门进去,边说道:“师兄向来午间都是申时用饭,怎么今日推迟到了酉时?”
屋内悠扬的萧声戛然而止,喻文州放下手中的萧,不急不缓地为矮几上的两个茶杯倒满温度恰好的嫩茶,笑答:“昨夜观星象,知少天今日要来,便时刻备着。”
“倒是师兄妥帖。”黄少天到矮几旁坐下,不客气地取了属于自己的那杯喝一口,“我从淮安城那边赶来,一路快马加鞭,累的紧。师兄,这一次我要在谷中多住些时日,你不会嫌我闹腾吧?”
“自然不会。”喻文州含笑,“我这谷中,少天愿意住多久便住多久,何来闹腾一说?再者,我日日看黄昏不免无趣,与少天一道或许能看出些不同来。”
“好说好说。”黄少天连连摆手,自厨房里飘来的香气惹得他肚子咕咕作响,连忙说,“我饿极了,旁的等会儿再说,快些叫人把饭菜端来。”
等候的几个侍从鱼贯而入,依次将菜品摆列整齐后退出。黄少天顾不得再说什么,连忙夹了片鲜嫩的鱼肉入口,把作祟的那股子饿劲儿压下去后开口:“我去淮安城本想见识见识天下第一刀,同他分个高下,谁知道扑了个空,他竟离开了。我在那城里溜达几日,就见到些不入眼的八大门派地址,这武林中各门派的比武,我是越来越瞧不上眼了。”
喻文州早已用过午膳,此时只把目光落在黄少天身上,听他叙说后道:“本就是凑个热闹罢。”
“你说得对。”黄少天一阵胡吃海塞后彻底没了饿意,“也不知我什么时候才能碰上个对手,师傅传予我的剑圣之名,倒是叫我加上了不败二字。”
喻文州与黄少天二人师承北斗真人。
黄少天因剑术天赋罕见,得北斗真人倾囊相授。况他最爱与人比武,凭着一把冰雨剑与无双剑术独步天下,此外他将人打败后总要说上几句让人羞愧的话,叫武林中人恨得牙痒痒。
喻文州剑术不如黄少天,北斗真人便教他医术星象,八卦阵法。他出师后在风景秀丽的凤凰谷中避世,从不掺和武林中的纷纷扰扰。
“总会遇到的。”喻文州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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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起时竹屋外萧声绵延,黄少天自墙上取了冰雨剑到空地上,随着萧声舞剑——这是他二人在北斗真人门下时便有的默契,一萧一剑一缕晨光,若有人绘制下来,定是幅让人难忘的画卷。
出了一身汗后,黄少天避开竹屋里的人去瀑布那边冲了个凉,待身心均是舒爽后回来。他见喻文州正在看信,很识趣地呆在门外并未进去,一直等到喻文州将信放下才进去,也不提及,兀自捧了杯茶喝得自在。
还是喻文州自己提起桌上的信:“是叶修的信。”
黄少天听了他的话后瞥一眼,显得兴致缺缺:“他能有什么与你说的?”
“不知少天可听说过天山的盛景?”
“嗯?”黄少天来了兴趣,“天山不是素来雪茫茫一片么?哪儿来的什么盛景?”
“此前叶修在信中同我提起,说天山的天池每年都会有火涌出,他今年准备与苏沐秋去看看,问我是否去。”喻文州顿了顿,“不过刚才的这封信里,叶修说他与苏沐秋无法前往。虽不知他们有什么事情,不过这等奇景我还没见过,便想着邀少天你一起去。”
黄少天一把拍在桌上,杯中的茶也因此洒出些许。不过他的注意力已经不在这上面,只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喻文州:“如此那便是太好了!你说的这种我还当真未见过,反正最近无事,去看看也不算亏。”
说定之后二人便着手准备行装。天山常年寒冷,不带些御寒的衣服怕是还没见到奇景就给冻坏,而且凤凰谷与天山来回一趟需半个月左右,银子干粮那些也是要准备恰当的。
这般折腾,出发已是一天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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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许是天山奇景的缘故,黄少天与喻文州到达天山脚下时,各个客栈竟已全部住满了人。他们牵着马有些头疼地问了一家又一家,幸而最后在一间较偏的客栈寻到落脚的地儿。
稍加休息后两人均感觉到了饿意,便到楼下随意找了张桌子吃饭。
旁边有两个不知是哪个门派的弟子交谈声特别大,黄少天与喻文州将他俩的对话如数听入耳中——
“唉,你是不知道,那天真是太惨了。八大门派的弟子全都死在那里,全都是一剑割喉,我听说这些个掌门都怒气冲天,结了个什么联盟要索命。”
“朝谁索命?我看这武林中也没人能杀得这么干脆利落吧?”
“那可不一定,要我说……算了算了,佛曰,不可说不可说,惹来杀身之祸就不好了。总之最近武林里不平静,我们这些人谨慎小心就是。”
“你说的中肯。来来来,继续喝酒。”
这对话虎头蛇尾的,叫人摸不着头脑,因而黄少天仅仅只当个趣事听了,并未放在心上。
待酒饱饭足后,两人回到各自房间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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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喻文州与黄少天起得格外早,甚至外面的天还黑蒙蒙的,一丝晨光都没有。等他们爬上天山,来到天池边时,头顶也仅仅只有模模糊糊的光亮,无论什么都看得不大真切。
这山顶是真真的寒风阵阵,让人冷得直发抖,黄少天整个人几乎要埋进大氅里头去,紧紧地挨着喻文州。
“……这……这奇景……怎么……还没来……我……要冷……死了……”黄少天哆哆嗦嗦地说着。
喻文州也是很冷的,宽慰道:“快了……快了。”
随着他的话音落,盼望中的天山盛景终于出现在他们眼前——只见白茫茫中出现一点火红的光亮,下一刻那光亮向外涌来,让整个天池水看起来都在燃烧似的。紧接着就是热度灼人的火焰突破了水面腾空,吞灭了飞舞在空中的雪,将一片完整的白撕裂开。
叫人震撼,叫人难忘。
这奇景并未持续多久,恍若昙花一现后,火焰又全全回落天池中。池水平静如镜,若非亲眼见过,怕是没人敢相信它曾那般热烈过。
黄少天叫这景色给惊住了,在它消失后还痴痴地挣脱开喻文州的阻拦跑去天池边,将手伸进了冰冷的池水中,给冻得一哆嗦。
“少天!”喻文州在后面看他猝然收回了触碰池水的手,三两步到他身边仔细查看,确保无事后才放心,又忍不住呵斥,“下次莫要如此莽撞。”
“这次是犯傻了。”黄少天说,“这景当真好看,也不知道叶修和苏沐秋为什么不来,白白地错过了。不过,能与师兄一道观赏,倒也是极好的。”
喻文州因他的话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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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天山归来后,黄少天依旧住在凤凰谷中。然到底他非耐得住的人,只在屋里呆了两三天便觉得烦闷,恨不得找十几个人来与自己比试剑术。
他思来想去,最终决定向喻文州辞行,等找武林中人比试个爽快再回来。
喻文州正在作画,闻言将画笔停住,与黄少天道:“天色将晚,少天不如再在谷中留一夜,待明日再走。”
“也好。”黄少天点头,风风火火地把冰雨剑挂回去。
不过最终第二日黄少天还是没走成。倒不是喻文州不让他走或者他自己反悔了,而是凤凰谷外头突然有八大门派的人来访,且这些人来势汹汹,直接把出谷的路给守死了。
这会儿,喻文州与黄少天二人正在谷口同以峨眉师太、少林方丈为首的八大门派对峙。
“喻某素来不参与江湖中事,不知各位来我凤凰谷所谓何事?”喻文州说得不卑不亢,既不落下风,也没有高高在上。
那边峨眉师太出来回答:“喻谷主,我等并非有意打扰,只是黄少天害我八大门派弟子,今日我等便是来叫他以命还命!”
“呸。”黄少天啐一声,“我说峨眉师太,打不赢我血口喷人倒是把好手。我黄少天行得正,坐得直,何来什么滥杀你八大门派弟子一说?若是讲话只需凭一张嘴,那要我说,杀这些人的其实就是你!”
峨眉师太被他的话气得不轻,立马就要打过来。喻文州见势不对,上前一步立在黄少天的前头,说:“师太,我是相信少天的,他绝不会滥杀无辜。你若是要指责,那便将证据拿出,否则就是信口胡诌。”
“呵,谁不知你二人是师兄弟,谷主当然是要一心护着的。”峨眉师太冷笑,“我峨眉派与少林寺的弟子都看见出事后黄少天从那里出来,而且也只有他出入过那里!试问,已经这般明了,还能有谁?”
“我不过路过罢!这年头竟是路过也不许了?”黄少天高声道,瞧见那边都是一副不相信的模样,气得就要拔出冰雨剑。
然喻文州及时拦住他,对那边冷静地说:“既然如此,不如三日后凤凰山顶见。若你们能将证据拿出,我自无话可说,少天任由你们处置。另,你们也无需担心什么,人在我谷中,不会离开。”
如此这般八大门派的人才浩浩荡荡离开,黄少天却因为喻文州最后的那番话生起气来:“师兄那番话,倒是不信任我的意思。我以为师兄和我一起长大,对我最是了解,没想到那个师太空口无凭的话你竟是信了。”
“我从未怀疑过少天。”喻文州说,“少天如何,我的心里很清楚,那番话也不过搪塞他们的罢。你与我说说那日到底发生了何事?”
黄少天的这股气来得快去得也快,依言将那日情形说出:“我真真是路过的。我从淮安城出来后去了城外的一片林子里,只因在城里时听人说那里有颗灵芝,结果寻觅一番后我并未找到,也就从林子里出来了。谁知道那林子里还能发生如此的惨事?也是巧的很,怎么就偏偏有人瞧见我进出而不见其他人进出?”
喻文州思索一番,道:“此前我听闻这些人全是死于一剑割喉,这世上能做到如此地步的人实在不多,难免他们会怀疑到你的头上。”
“可这确实非我所谓。”黄少天颇为委屈,“这种凭空污蔑的罪名我是不会认的。”
“只时间紧迫,调查是来不及了。”喻文州说,突然话口一转,“少天,若是与我避世在凤凰谷中,你可愿?”
黄少天愣了下,“此言何意?我当然是愿意的。”
喻文州附在他耳边将计划说出,黄少天皱眉思索了会儿,最终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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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山顶,夏风阵阵。
八大门派的人见黄少天出现,都是副怒气腾腾的模样,峨眉师太道:“魔头!如今你还有什么可说!”
“你们心中既是认定,我再如何否认你们也是不会听的。”黄少天说,一步步退到悬崖边,“既然你们想要的是黄少天消失,黄某自然成全你们。”
言罢,黄少天只轻轻往后倒,整个人便猝然从悬崖往下坠落,八大门派之人因此变故纷纷变了脸,面面相觑不知该说什么。
然这坠崖是喻文州早准备好的。黄少天在武林中树敌太多,这番八大门派将污名泼上来,不知有多少人拍手称快。倒不如来一场置之死地而后生,让武林知道剑圣已死,世间纷扰再也不牵扯他们。
黄少天被设置好的藤网给救下,翻身下到喻文州身边,忍不住笑道:“你这是个好主意,那些人目瞪口呆的样子我到现在都还记得清楚。”
喻文州摸了摸他的头,“从此剑圣黄少天就不存在了,希望你不会委屈。”
“这有什么?”黄少天不以为意,“师傅不是常跟我们说,一萧一剑,人生足矣。顶多就是像在师傅身边学武那样,静下心来罢了。”
“你说得是。”喻文州笑了笑。“一萧一剑,人生足矣。”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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