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茨】仲夏夜之梦
[注]:人类吞X妖怪茨
认认真真谈恋爱，附带BGM《仲夏》by四季音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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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郊野外，夜深人静。
长长的阶梯最终通往的地方是一座已经荒废的神社，听说这里曾经供奉着风神，只是随着年月的迁移人们早就忘记了。酒吞是知道这个神社的，他无意中到过此处，但是他想不通本该在睡梦中的自己为何会出现在这里，简直莫名其妙。
这地方偏僻得要命，平常都不会有人到这里来，更遑论现在。酒吞四下张望后歇了摸黑走出去的念头，想着不如到神社中凑合一夜，于是抬步向鸟居走去。
穿过鸟居，酒吞却受到了惊吓——突然间空旷的阶梯挤满了人。不，不能说是人，他们当中有些跟人类的长相相去甚远，酒吞觉得这些大概是传说里的妖怪。
“喂喂，一太郎哥哥，这是酒吞大人吗？酒吞大人终于回来了？我们、我们要跟他打吗？”
酒吞寻着声音望过去，就在他的不远处，一只鼬鼠正在跟和它长得一模一样的两只鼬鼠说话。
“嗯——我是觉得我们几个不可能打得过啦。不如把消息告诉茨木大人？三太郎，你觉得呢？”另一只鼬鼠如此说。
“啊！”最后一只鼬鼠突然叫了一声，“他看见我们了，那个可怕的葫芦就要出现了——快跑快跑。”说罢，这三只鼬鼠匆匆忙忙挤进一件衣服中，手里还拿着锤子、钉耙和剑，蹦蹦跳跳地走了。
酒吞被三只会说话的鼬鼠惊得不知所措，然下一秒他的身侧突然窜过一道绿影。那绿影越过酒吞后停下来，原来是一只蛙，奇怪的是它的身上还有只兔子，那兔子看见酒吞惊讶道：“酒吞大人！”
“......”酒吞无言。他想不通刚才的三只鼬鼠和现在的兔子为什么都叫他“酒吞大人”，这是在说他也是妖怪？这个念头刚起酒吞便摇头否定，他过去的岁月是很正常的，怎么可能跟这些传说里妖怪有牵连。
山兔后退几步到酒吞身边，说：“大人也是来参加妖怪祭的？”
“妖怪祭？”酒吞将这个新名词咀嚼几番，按照字面上的意思他恐怕是来到了妖怪们的祭典。他心里有点慌——毕竟身边这些都是能够吃人的妖怪，但是同时他还有点好奇——人类的夏祭是很热闹的，不知道妖怪的又是什么样？
酒吞正欲再与这只奇怪的兔子说几句话，却看见它已经和一个古怪的锅子一道离开了。
一个个妖怪从酒吞身旁走过，他们的目的地似乎都是山顶的神社。酒吞抱着凑热闹的心思，也随着妖怪们往上面走。
在半山腰处，酒吞看到一个带着面具的女人正在发放各种式样的面具。起初酒吞以为她和自己一样也是个人类，只不过当走近后他才发现她是浮空的，整个人坐在长得很像法杖的东西上，法杖的末端还吊了盏青色的灯。
每个妖怪都向她要了个面具，酒吞也走过去。那女人在将面具递给酒吞时动作停顿几秒，就在酒吞以为她发现自己是个误入的人类时，她又自然地将面具放到了酒吞的手上。
撇过这个小插曲不谈，酒吞最终到达山顶，然后被眼前所见震惊了。
原本荒凉的神社此时热闹极了。灯火辉煌的店铺前全是妖怪，刚才遇见的那三只鼬鼠也在，路上几只呱太顶着壳舞狮，恍惚间酒吞甚至以为自己来到了人类世界的夏祭。
“百鬼夜行开始了！”
“大妖们要来了！”
“百鬼夜行！百鬼夜行！大妖怪们全都要来啦！”
......
不知是哪个妖怪嚷嚷起来，一时间所有的妖怪都向同一个地方走去。酒吞不知发生了什么，也跟着妖怪们走，到最后所有的妖怪都到了神社的入口，自动分成两拨将中间空出来，似乎是在等待什么。
一声清脆的鸟鸣打破寂静，那尽头隐隐约约出现了个身影。
“花鸟卷大人！是花鸟卷大人！”酒吞听到自己身旁的妖怪如此嚷叫道。很快，那影影绰绰的身影已经来到妖怪们的注视中，是个与画卷连在一起的姑娘，周遭环绕着鸟雀，生得很是漂亮。
花鸟卷的身后是个坐在竹子上的小姑娘，再后面是一个生了双乌黑翅膀的俊美少年......十四个或美丽或高贵的妖怪排列着走过去，酒吞的目光落在最后的那个妖怪身上。
位列最后的是个白发妖怪，他生了对角，有一边却被折断了，右边的那只手也是残缺的，绑在右脚的铃铛随着他的走动发出“叮当”的声响，仿佛是在宣告妖怪祭的正式开始。
酒吞觉得这个场景很熟悉，仿佛是很久以前，也是一个热闹的祭典，总共十六位妖怪在众妖的注视下这样走过，位于最后的是个红色的身影......
等回过神来时，原先聚集的妖怪们全都四散开，大大小小的店铺前又重新热闹起来，酒吞不再去想刚才在脑中一闪而过的那个场景，融入到这场属于妖怪的祭典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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飘香的食物，芬芳的美酒，妖怪们的手艺也是极好的。
酒吞寻着香气走到一家卖酒的店铺。看管这家店铺是个白发妖怪，身形高大，然由于遮盖了脸庞的面具，酒吞心里虽然觉得他很像刚才百鬼夜行中的那个妖怪，但是并不敢肯定。
那妖怪起初并未注意到酒吞，等看到酒吞后他却似乎是愣住了。酒吞心里又紧张起来，因为怕他发现自己是个人类，也顾不上勾引了馋虫的美酒，转身欲走。
“挚友。”妖怪却拽住酒吞的一只手，“挚友，你终于回来了。”
酒吞莫名慌张，发力将妖怪的手甩开，“你在说什么，我不认识你。”
妖怪将自己的面具取下来，果真是百鬼夜行里的那个。他那双鎏金的眼睛格外专注地看着酒吞，神情间很是激动，说：“是我，茨木，多年不见挚友还是如此，一眼就能辨认出。”说着他伸手要将酒吞的面具取下，被酒吞躲开后面带疑惑。
“总之，你认错了。”酒吞丢下这句话转身便走。
凑热闹的心思被消磨掉不少，酒吞离开众妖聚集的地方，寻了个僻静的地方坐下来休息。他想起那个自称为“茨木”的妖怪来，不知为何，当被他的目光注视时，抛开些微的不自在，酒吞更多感觉到的是熟悉，甚至他的脑海里浮现出了本该如此的想法。但是他的的确确是个普通人，跟妖怪又能有什么联系？
各种奇异的想法接连闪现，酒吞脑袋里乱得像团麻，然下一秒他又听见了茨木的声音：“要一起去祭典逛逛吗，挚友？你很久都没有参加过了。”
“好吧。”酒吞觉得自己大概是甩不掉茨木，便答应了他的提议。
两人并行。
茨木是个很健谈的妖怪，一路上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每到一个地方势必要向酒吞介绍一大堆，而且总会说“以前我和挚友......”。酒吞并不觉得烦，茨木的那些话自动转化成片段从他的脑海中掠过，清晰得可怕。
“挚友要不要来猜猜这个？”茨木指着一个青蛙说。
“猜什么？”酒吞问。
“是青蛙瓷器向人类学来的，叫……”
“叫对弈竞猜，两位大人。”青蛙瓷器接下话，“每一队都有五个妖怪，大人可以选择自己认为胜利的一方。”
酒吞觉得这个听起来还挺有意思的，但是他对两边的妖怪根本就不了解，于是对茨木说让他先来。
“我看看……左边是大天狗、花鸟卷、阎魔、荒川和辉夜姬，右边是椒图、犬神、兵勇、桃花和独眼小僧……我猜右边吧。”
酒吞听茨木把这些妖怪的名字全部念一遍后还是懵的，不过好歹他知道左边那五个妖怪都是百鬼夜行中出现的那几个，如果没记错的话，当时他们都被称为“大妖怪”，按理说来大妖怪应该是挺厉害的……“我压左边。”酒吞说。
等押注的人数差不多后，青蛙瓷器为众妖揭晓了结果:“最后的结果就是——右边胜利！犬神和椒图的配合再一次完成了绝杀！”
……说好的大妖怪厉害呢？
酒吞对这个结果表示不能接受，又听茨木说道:“原来挚友也是会出现错误的。”话锋一转，他又说，“挚友即使出错误也是位于妖族顶峰的男人，我们妖界就需要挚友这样的大妖来引领我们，挚友是指引我们前行的明灯，一点小错误是没什么的。”
酒吞:……求你闭嘴。
两人离开青蛙瓷器的摊位后又辗转到甜品店铺那边去，鬼使黑、鬼使白、白童子和黑童子正忙得不得了，茨木随手将一块糕点递给酒吞，说:“这个糕点的味道挺不错的，挚友可以尝尝。”
酒吞本能地想拒绝甜点，但是被茨木那样满怀期待的目光看着，他只犹豫了几秒便将那糕点全部吞下，末了还贴心地评价了一句还不错，在感觉到茨木的开心后他也笑了笑。
甜品店铺之后是妖琴师的独奏，酒吞被他与外表毫不相符的朋克风音乐吓到，赶紧拖着茨木离开。
从开头到结尾，酒吞和茨木差不多将整个妖怪祭都逛完，酒吞的脑海中闪过“果然没有变”的想法，下一秒这个想法被茨木打散，他被茨木带到了一个很偏僻的地方。
“以前的时候，挚友和我都是在这里看烟花。”茨木说。
往前方望去，视野的确是没有被阻拦，想来确实是个看烟花的好地方。静谧几许后，黑沉的夜空突然划过一道花火，那花火升到顶空，轰然炸裂成璀璨的烟花，将悬挂的星星的光亮也比下去。
一道烟花后是更多道，噼里啪啦地显示着妖怪祭的热闹，夜风将远处妖怪们的喧哗送到耳畔，酒吞听到胸膛里怦然的心跳声。
我必须要做一件事——酒吞的心里这么想——必须做这件事。
“茨木。”
“嗯？”
茨木转过身看向酒吞，下一秒酒吞伸出手将茨木的面具摘下，就在茨木想问他要做什么的时候他又将自己的面具摘下来。身后是绚烂的烟花，酒吞所能看到的却是茨木的眼睛，鎏金色的眼睛，里面仿佛有千万颗闪闪发亮的星星。酒吞的左手抓住茨木的左手，向他走近一步，最后稍微俯身将两人的距离缩到最短。
——他就该这么做。
“哎呀呀，祭典就要结束了，此岸的人最好不要在彼岸停留太久噢。”酒吞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说话的是他一早就见到的青行灯。
青行灯的话让酒吞清醒过来:他是人，人是不能在彼岸停留太久的。
妖怪祭逐渐冷却下来，已然酩酊大醉的妖怪们互相搀扶着离开，酒吞没再与茨木说什么，随手将面具挂在旁边一棵小树苗的枝丫上，匆忙离开了神社。
穿过鸟居，他再回头，那些妖怪却是全都不见了，四周只有此起彼伏的蝉鸣，仿佛刚才所见只是一场瑰丽奇幻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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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么会做这么奇怪的梦。”一大清早，酒吞向镜子里的自己吐槽，“什么妖怪祭就算了，我还亲了一个妖怪？！”
他洗把脸清醒后决定去梦里的那个神社看看，于是按着记忆沿弯弯绕绕的小路来到了神社底下。
真的是个荒凉的地方，一点人活动的痕迹都没有，酒吞仔仔细细地边上阶梯边观察，那些妖怪留下的活动痕迹一点都没有。
——果然是个梦。
酒吞爬到神社，昨夜的店铺全都不见了，反倒是丛生的杂草预示着已经很久没人到过这里。他摇摇头，转身准备离开，却突然间听到一阵叮当的声响，酒吞回头，愕然发现不远处一棵小树苗的枝丫上，一个面具正被风吹得晃动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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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年仲夏夜。
穿过鸟居，那些妖怪又全都回来了。鼬鼠三兄弟依然有趣地说着相声，山兔和她的蛙还在神社横行，青行灯尽职尽责地将面具发放给每一位出席祭典的妖怪。
酒吞沿着阶梯一步一步向上走，快到尽头时那个白发妖怪就站在那里，酒吞知道自己下一秒就要听到什么——
“挚友！”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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