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黄】秘：对喻文州先生的采访
［注］：如题，这是以第三人视角对喻文州的采访写的。
私设喻队和少天都是钢琴家，ooc有。
大概就是最近沉迷纯音乐的产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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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未有过把这次对喻文州先生的采访的具体内容公之于众的想法，所有的内容我都准备带进坟墓里。但是在喻先生去世后，我看见网络上各式各样对他的评说，决定将这份秘密公开在大众面前。
喻文州先生是我国著名钢琴家，一生演奏出一首又一首从无数人心河淌过的钢琴曲，而且为国家在很多世界的赛场上挣得过荣誉，他是位值得敬重的人。但是外界对喻先生争议最大的一点是关于他与英年早逝的天才钢琴家黄少天先生的爱情，他们在二十八岁的时候向所有人出柜，外界恶意满满的评论并未打扰他们分毫。三十岁时黄先生乘坐的飞往荷兰的飞机失事，这位天才的生命终结于飞机失事的那一刻，喻先生一生未再寻伴侣。
我有幸在喻先生年岁将尽前得到这次采访机会，八十高寿的喻先生以十首音乐向我讲述了早年他与黄先生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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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是涟漪，就是在平静的水面上，微风吹来激起的细浪。
“我跟少天遇见的时候我们都是十八岁，在音乐学院的迎新晚会上，我们受邀请成为新生代表共同演奏Lawrence的《涟漪》。这其实是首单人曲目，但是院方希望我们能够合奏。为此我和少天都提前三天来到陌生的大学，在如何合奏这个问题上争讨很久。
少天比我早到半天，所以我到达学校的时候已经勉强熟悉校园的他在学校门口接我。那天阳光不怎么好，也没有微风，我站在校门口看见小叶榕树下的少天，可能是着急的缘故头发都乱糟糟的，但是虎牙很可爱。
我们互相确认身份后他很热情，出乎我意料的热情，让我不意外的是他的话也很多。
他带我去办各种各样的入学手续，再带我在校园里溜达，没多久后少天便问我要不要去琴房，看得出来他很希望立马就碰到钢琴键。
到了琴房后少天立刻就在钢琴前坐下，他的十指搭在黑白键上，被我更改后的《涟漪》倾泻而出。他弹得很好，很用心，沉浸在音乐中的少天与给我留下印象的少天很不一样，但是说实话都很能吸引人的目光。就好像我们所要合奏的这首曲目一样，他手下的音符就像阵风，吹过我的水面。”
宝玉初见黛玉时说这个妹妹我见过。
“我和少天虽然同在音乐学院但是我们并没有分到同班，因此在迎新晚会的合奏后很长一段时间我并没有再在学校里碰到过他。
我再见到少天的那天其实挺意外的，那时候是六点多吧，基本大家都吃饭去了，因为某些原因那天下午放学后我绕过大半个学校跑去琴房。当时我就站在能够看进琴房的那扇玻璃那里，琴房里少天在弹钢琴，我听得出来是Endless Melancholy的《We Have Met Before》，钢琴旁边有个女孩子在跳芭蕾。
无与伦比的和谐。
这跟我的某段回忆是完全吻合的，在我高二代表学校去某高中参加钢琴比赛时，我在那所高中的琴房见到过这个场景。我猜想我和少天以这样的方式见过。
之后因为各种原因我和少天逐渐熟悉起来，我问他是不是那所高中毕业的，他给了我肯定回答并且很好奇地询问我为什么会知道。
我没跟他说我们以别样的方式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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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与执手立黄昏，愿与品茗粥尚温。愿与添香捻熄灯，愿与捧卷书半生。（1）
“越与少天深交越是对他喜欢，我并不逃避或者否认心里逐渐对他生出的感情，这样的感觉我宁愿放任它生长。
那段时间我经常在琴房弹Yiruma的《River Flows in You》，少天问我这首曲子是不是有特别的含义，不然我为什么跟着魔一样整天就弹这个。
我问少天他对这首曲子的题目是怎么翻译的，他持着怀疑的态度给出了‘流向你的河’这个生硬的答案。其实在我看过的对于这首曲子的翻译中，只有‘流向你心里的一条河’这个比较恰当。当然少天的翻译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只是我认为这样的曲子都蕴含演奏者难以道明的情绪，后者的‘心里’更加让人触动。
不过就我自己而言，《牡丹亭》的名句可能更为贴切：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我喜欢少天，希望而又不希望他喜欢我。
后来少天也喜欢弹这首曲子，弹完后他还问我：‘无人与我立黄昏，无人问我粥可温。无人与我捻熄灯，无人与我书半生。’（2）文州你要怎么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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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男孩，祝你一生平安喜乐。（3）
“其实我都想不到事情会这样发展，在大四毕业晚会还没开始的那个白天，少天和我在学校里拍毕业照。
那时候我们都各自拿到了国外高校的offer，是不同的学校，这意味着毕业后我们很有可能不会再碰面。说实话我并不希望我们之间的关系会因为分别而变淡，但是很多时候现实就是如此。
那天拍毕业照的时候我感觉到少天的兴致不怎么高，换在平常他一定会高高兴兴地拉着我走遍校园，在各个我们呆过的地方留影。
我问他怎么了，少天怅然地跟我说文州我们毕业后就不在一起了。
我们最后去的地方是承载最多回忆的琴房，大学四年我和少天经常在琴房里聊事情。少天在毕业晚会有节目，我们去了琴房后他就在钢琴前坐下，弹奏晚上将要表演的《Tonight I Clebrate My Love》。
我之所以会知道这首曲子还是多亏了身边有位朋友，那段时间她读完《曾有一个人，爱我如生命》，听说被这本书写的爱情虐得不行，经常在我面前念叨男主人公与女主人公初遇时女主人公弹的就是《Tonight I Clebrate My Love》。
我没有读过这本书，但是记住了这首曲子，不过我倒是没想到少天会把它作为毕业晚会的表演曲目。
少天弹完后跟我说，我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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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你在我左右。
“十八岁遇到少天的时候我没有想到我们的未来会纠缠在一起，二十二岁毕业的时候我以为我和少天会因为毕业就此分开。但是很庆幸的是这些都没有发生，我们飞往两个陌生的国度追寻音乐梦，在学业完成后我们都回国，很默契地同住在一个屋檐继续我们共同的音乐梦。
少天真的是钢琴方面的天才，外界对他的评论是很中肯的，相比之下我在钢琴方面有致命的缺陷，有些需要极快手速的钢琴曲对我来说太过困难，经常我只能在旁边看着少天弹。
我们都渐渐为人所知，走在路上的时候偶尔还会听到有人在谈论我或者少天在某场比赛弹奏的曲目，我们很高兴。
二十八岁的时候我和少天一起出柜，其实之前我们早已预料到外界可能会有的反应，而且都对此有了心理准备，但是在看到铺天盖地的恶意时我的心里还是有些难过。
我们的爱情并不会因为别人的只言片语改变，好在钢琴界的人从不因为这些东西来恶意地评判我们，他们对我们给予了极大的宽容。
事实上，对我和少天而言，世界的温柔相待并非最重要，我们更在乎的是在彼此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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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rry me.
“相信很多人都会有这样的体验，情到深处总是渴望有一场难以忘怀的婚礼，在坦然出柜后我和少天都在计划这件事情。
我们关于它讨论了很多很多，当然不只是婚礼，还有很多很多关于以后生活的事情。我们打算三十岁的时候移民到荷兰去，在风车和郁金香充斥的国度大概会过得不错。
很多人问我是否真的不介意外面对我和少天的横加指责，其实我真的不在乎，我的世界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音乐，一部分是少天，除此外再没有其他的东西能够进入我的世界。少天也和我差不多，除开彼此外我们都纯粹地热爱音乐，其他的东西不必要也不值得在意。
我们都在等待三十岁的到来，在等待的那些时间里我们一遍又一遍地弹奏《Mariage d’amour》，我们达成了在婚礼上演奏它的统一意见。
我的梦中经常会出现有关三十岁时的婚礼的想象场面，我们都穿着熨烫整齐的西装，没有宾客，只有见证的牧师和不会说话的风车与郁金香，我对少天说，Marry 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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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离开的事实。
“三十岁生日快要来临的时候，我和少天着手申请移民荷兰，不过申请移民是个很漫长的过程，把材料提交后我们只能耐心地等待。
少天是个很闲不住的人，他跟我说他要提前飞到荷兰去把将来要住的房子以及有关婚礼的那些东西准备好。当时我在国内忙事情，没办法腾出时间来跟他一起去，所以他离开的那天我只能费力腾出点时间来把他送去机场。
少天说等我把这些东西都准备好，你直接飞过来就行。
飞机失事的消息来得太过突然，收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忙完了所有的事情正在回家的路上，回家后家里的装横都没有变化，灯光还是橘黄色的，就是我没法再感觉到少天所说的温暖。
我说过少天是我世界的另一半，所以我的世界整整有一半都随着那架飞机轰然倒塌。
很多人都会用如果来假设已经过去的人生，我也不例外。在事情发生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大概有很多年，我都在反问自己，如果当时我将少天拦下，会不会他现在依旧十指飞扬。
但是很遗憾的是没有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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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不尽的回忆片段略过脑海。
“我们有个词语叫做‘机缘巧合’。四十岁生日那天我去花店买了一捧红色郁金香，到达墓地找到少天的那块地方后我把郁金香放在他的墓碑前。其实扫墓的话应该用白色的花，比如白菊花、白百合或者马蹄莲之类，但是我选择了红色郁金香，选择了我们应该去但是未能去成的那个遥远国度。
从公墓回来后我去了一家咖啡店，店里正有人在弹钢琴，是S.E.N.S.的《Love》。我觉得没有什么能比音乐更直接地表达出情感，听到它的时候我的大脑不受控制地开始浮现过往的岁月：高二那天我第一次看见少天，十八岁那年我正式遇见少天，二十二岁那年我和少天确认了关系，二十八岁我们无所畏惧地公布恋情。
微笑、快乐、悲伤、幸福、分离，在我心里打翻。
那时候我才惊觉少天已经离开整有十年，我坍塌的另一半世界被回忆又支撑起来。其实我总有种感觉，每当我坐在钢琴前，每当我十指弹响黑白键，少天就趴在钢琴的另一头看着我，就像以前我也看着他弹钢琴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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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生太长。
“我和叶修受邀共同演出《The promise》这首曲子，我负责钢琴，他负责小提琴。
其实据我所知叶修以前是弹钢琴的，但是后来因为某些事情他转去了拉小提琴。叶修在音乐方面的天才无可挑剔，至少很少有人能够在钢琴造诣巅峰造极的同时小提琴造诣也让人仰望。这是我们第一次合作，事实证明合作的效果很不错。
音乐其实是种很玄妙的东西，语言无法叙说的东西通过音乐可以很容易传递出来。叶修的经历可能与我相似，准确点说情感的经历可能与我相仿，《The promise》这首曲子既有我的过往和情绪，也有他的过往和情绪。
事实上我很早很早就练习过它，是大学的时候和少天一起。水平所限，当时负责小提琴部分的我达不到叶修这种高度，最后在比赛里我们很遗憾地止步于亚军。
少天其实很不甘心，我也不甘心，但是我们还有很多个夏天，可以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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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song of love.
“以《canon in d》作为结尾其实是我的私心，它对我和少天来说有很特别的意义。
弹奏它的时候，双手靠近后又远离，再靠近，再远离，最后在曲中交汇，然后又分开。
世界上有很多版本的《canon in d》，每个人听它都会有不同的感受，它所承载的悲喜和生死足以触动世界上心肠最冷的人。
追逐的声调终会融合，我和少天最终也会团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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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拜访喻先生的住所时看到他的家中至今都挂着黄少天先生的画像，画像中的黄少天先生坐在钢琴前，笑得很好看。画像其实是死的，但在我看到它时总觉得下一刻他的手指就会动起来，然后会有动听的钢琴声。
喻先生和黄先生的爱情属于他们自己，旁人无可评说。
FIN
PS：（1）（2）（3）均出自网易云音乐，其中（3）在原句上做了更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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